姓名：王翔
　　职业：牙科医生、戏剧艺术工作者
　　信条：一个人最高的生命表达是艺术表达；一个人最后的获得是付出；一个人**的资源是他周围更好。
　　成绩：蓬蒿剧场作为抗拒社会贫乏的诉求存在下来了，它在创作就有意义，它在向全社会扩大着自己的影响。
　　梦想：希望能够推动国家文化政策的核心性变化，比如给予所有的艺术类、戏剧类文化组织（包括剧场和剧团）非盈利组织的待遇；从财政立法的层面给予这些组织一定程度的财政支持，避免过度商业化。
　　2013年6月，第四届南锣鼓巷戏剧节进行中。
　　恰逢戏剧节最忙碌的时候，采访这位民营小剧场——蓬蒿剧场的创始人王翔，似乎就有点不那么容易。整个采访，不得不在访客和来电的穿插中进行，在接受采访的同时，王翔也不得不同时操心着即将于当晚进行的三场演出。采访间隙，没顾上吃饭的王翔，邀请记者跟剧场里的“孩子们”一起去厨房吃点工作餐，“电饭煲里有米饭，桌上还有点菜”。
　　从2003年创办国家话剧院戏剧俱乐部开始，王翔在戏剧的路上，一走就是十年。从最开始打通一套房子做排练场，到今天，蓬蒿剧场已经成立近五年，“每年自己亏70万，演了1600多场150多部戏，独立出品的也有20多部。还策划了6个戏剧节。”王翔如是说。
　　“一年靠着150万的资金，做着和欧洲戏剧节媲美的事情。”在王翔看来，自己正在做着很多戏剧从业者无法做到的事情，“现在有些戏，一部就浪费几百万，上千万，这种反差有多大！”王翔认为，观众来看戏，首先看的是剧本而非明星，“把明星都弄上去，一张票卖两千块，这样的做法是艺术家创作的弱智化。”
　　《和氏璧》让我决心来北京
　　我是“77届”大学生，上的是第四军医大学，学的是口腔医学。1985年，参加工作的我获得了赴北京医学院进修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
　　很多人都知道，我会来北京是源于话剧《和氏璧》，因为这种体验太美好了。
　　进修期间，我交了一位女朋友，她是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王蒙先生推荐话剧《和氏璧》，特别想去看。巧合的是，那天她买了两张电影票想邀我一起去看。我们起了交往中******一次冲突，最后我独自一人去看了人生中的第一场话剧。年轻气盛的我固执地认为她太肤浅，跟她分了手。也因为这，2003年我第一次见到主演卞和的梁国庆，告诉他这段过往，他说，“我被你吓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还没认识你就先欠了一笔债。”
　　《和氏璧》之后，我又陆续看了《桃花扇》、《关汉卿》等十几部话剧。我很享受这种文化生活，萌生了呆在北京的念头。
　　国外医学生也要学戏剧
　　当时，******能让我回京的方法是继续读书，重新分配。于是，我考回第四军医大学读研，并在毕业后分配回北京，实现了我回北京看话剧的梦想。
　　读研的时候，我曾经去圣安东尼奥医学院座谈交流。他们的课程表上，有很多与戏剧相关的课程。事实上，在美国和加拿大，所有的牙科医学院，不光有文学和戏剧方面的选修课。要想成为牙科执业医师，他们还必须花四年的时间，取得一个与医学完全无关的文科学士学位。
　　在美国的幼儿园和小学，孩子们必须会编故事、演话剧，而在国内，这么大的孩子在学英语、考奥数。我曾经移民加拿大，在加拿大的任何一座城市，走路走10分钟，你一定会看到一所剧场。而在北京，能常年正式公演的大小剧场不会超过20座。这些，都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以医养文办剧场
　　我曾经是海军总医院口腔科的副主任医师，更是北京最早一批创办私人牙科诊所的人。办了三家牙科诊所的时候，我觉得挺有成就。然而，我发现招不到合格的人。一个合格的医生、护士，不仅要考察技术层面，还要考察灵魂层面。 当应聘者都喜欢薛宝钗不喜欢林黛玉，只读实用性的书而对文学经典鲜有问津。我开始思考，人文精神和内涵哪去了？灵魂哪去了？
　　跟国内的朋友聊天，谈的内容都太实用。这些促使我开始像鲁迅一样转变，当然，鲁迅是弃医从文，我是以医养文。我现在办剧场，每年得往里面贴几十万。
　　《哥本哈根》看了四十六七遍
　　办小剧场是我的需要，也是更多人的需要。不少人问我，为什么要建小剧场？因为恐惧和贫乏。
　　社会越发展，文化越贫乏。这个认知让我越来越恐惧，我开始寻找排遣这些恐惧的途径。而戏剧，在我看来，正是解决恐惧的天堂。我认为，人的一生必须要经过三种仪式，——出生仪式、入世仪式、高贵仪式。一个人只有感受到生活中的美，才会抗拒自己变得粗鄙。而戏剧，恰恰是人类理性认知世界、认知自身的最高艺术成就。
　　2003年，我看了话剧《哥本哈根》，这部戏信息量很大，几乎所有人都能从其中得到感悟。十年间，这部剧我看了四十六七遍。
　　为排戏打掉家里的墙
    一直秉承“控制艺术质量、奉献艺术精品”的北京人艺小剧场在庆祝十周岁生日的2004年末选择的贺岁剧是——《暂住证》。该剧原名《北京故事》，讲述的是两个年轻人从外地来到北京奋斗的一段心理历程。有人看过后写下了这样的感言：“我想每一个离开家乡，来到一个陌生城市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我们因为很多相同或者不同的原因，从很多相同或者不同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我们欢乐，我们痛苦，有时也会变的麻木、茫然失措、忘记了到这里来的初衷，我们逐渐成为这个城市的一部分，成为一架巨大机器上的螺丝钉，但我们忘记了，即便是一颗螺丝钉，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灵魂！”
    话剧、舞台剧通常被认为是一种触及人们灵魂深处的文艺形式，即使在文艺圈也被看作是一种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作为牙科医生，或许更会感到与自己距离遥远，但我们本次访谈的主人公王翔医生却已关注话剧多年，看过几百部话剧，也正是这部小剧场话剧《暂住证》的出品人。
    原以为我们的谈话应该是从话剧开始，没想到我们开始谈到的话题却是足球：
    “中国足球上不去，缺少的是什么？不是技术、不是体力、不是资金、甚至也不是理念，而是文化底蕴、是人性的内涵。中超联赛中的一位足球运动员，模仿小罗纳尔多的发型惟妙惟肖，甚至连奔跑时右手食指指向天空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但他不是小罗纳尔多。中国球员可以通过训练学到世界上任何球员的动作和技术，但主要的差距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而是深层次的问题：是对体育、对足球更深的理解，是对生命更深的理解、热爱和表达。无论你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你可以是一个职业的运动员、也可以是一个职业的导演、演员或主持人、或者是制造业、服务业的从业人员，但首要的问题：你必须是一个职业的人、有着丰厚人文精神和内涵的有灵魂的人。”
   “我认为这样一个问题也同样可以适用于正在执业和渴望执业的牙科医生们。我曾经在很多场合讲过这样一个理念（或法则）：要做好一个执业的牙科医生，有三个方面的要求：一是专业条件和专业技能，它是一个加法概念，比如一个诊所多一种设备，一个医生多一种治疗、修复技能，就可以为患者、为社会多一份服务，也为自己多获得一份回报；二是责任心，这是乘法概念、或者平方概念，多一份责任心（前提必须是那种最彻底的责任心，你必须是完全、无条件的站在患者利益的角度上，完全抛开自己的利益考虑，去为患者着想、去为患者焦虑），这样得到的价值回报，可就不是加法，而是乘方了，接受你服务的那个患者会把自己成倍的治疗需要托付给你（比如说，他本来想洗一口牙，后来托付你为他做全口修复），他会把众多的亲人、朋友的需要托付给你；三是丰富的文化内涵或者是人文内涵。这可是一个立方概念，或者说是N次方、几何概念。如果你是这样一个医生，你服务过的每一个患者，他（她）们就有可能把自己终身的、所有的牙患治疗需要、把他（她）们周围所有有牙患治疗需要的亲人、朋友介绍并托付给你。”
    长期以来，我们的教育理念是重专业，轻人文，您为什么认为这些人文的东西很重要呢？
    “为什么它如此重要？这得从职业牙科医生的职业特点和他们所服务对象的特殊需要说起。医疗消费不同于一般的商业消费，它涉及到人的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生存需要和安全需要。牙科治疗需要，又不同于一般的医疗需要，它还涉及到人的社交、自尊、审美这样一些更高层的需要，作为一个执业牙科医生，你所从事的职业，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如此巨大的服务对象的心理空间，如果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对我前面所说的那个法则就不会有怀疑了。
    举这样一个例子。数年前，有一位******的舞蹈艺术家，来我们诊所就诊，她是全口四环素牙，十年前曾做过普通烤瓷冠，当时龈缘出现黑线，而且形态很差。我告诉她大致有几种材料，可以根据不同需要来选择（要特别注意，一定是患者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医生、诊所赢利的需要）。当时我打了一个比方：像买车，买一台夏利，用100％的付出达到60％的满意度，买一台富康用200％的付出达到80％的满意度，或者买一辆奥迪甚至更高规格的车，用300％的付出达到90％的满意度。我认为通过这样的解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你是在为她着想，而且你能把这种关注，表达的如此细致，不光是对她的疾患表示关注，也对她的审美需要、经济能力、最深的心理需要都同时表示关注，因为你能深深地体会到任何一个人的经济付出背后都包含着她（他）自身那么大的劳动和努力。接下来，谈到修复的审美原则，要尽可能的保证实用，也要自然、生动，我告诉她，真正高雅的事物，一定是最自然的。再接下来，她谈起在美国和意大利生活期间，一直没有时间做，我便说，我也到过美国和意大利的所有主要城市，而且每到一个城市，首先去的地方，一般都是美术馆和歌剧院。我还告诉她，我曾经有一年时间，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做客座主持人，主持“人生热线”、“午夜书友”栏目，酷爱话剧，看过几百部话剧，也做过话剧出品人。谈到这里，她就不再说什么了。此后的事情是，十多分钟的时间，她决定在我的诊所做全口铸瓷冠，再往后，经她介绍来的患者有十几位，而且都是对生存质量、审美要求很高的患者。”
    我知道很多医生在给患者解释烤瓷冠的几种材料时往往需要解释诸如“生物相容性”“离子渗透”等等让患者很难懂的专业名词，我想很多人看了您的解释会学到一种新的交流方法的。
   “我认为其实交流方法是次要的，关键是你站在什么角度来解释，是以自己为中心，还是以对方为中心、以问题为中心？我还是强调只有一个有灵魂、有丰富文化内涵、人文内涵、人性内涵、对自己的生命对他人的生命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热爱的人，才可以成为真正与患者交流融洽的执业医生。发自内心，才能走入内心。充分满足他人需要，才能充分满足自己的需要。”
   “我毕业于西安第四军医大学，1995年离开海军总医院，创办今日齿科。我经营和管理诊所的法则就是前面讲的那个法则：最重要的，不是专业技术，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责任心和服务理念，而是自身的文化内涵，对他人最深的人文关怀。专业技术再好，要靠责任心来保证。责任心要能坚持，（不是一时一地、而是时时刻刻，不光是对前面所说的那样身为艺术家的患者，而是对任何一个普通患者、普通人，我都会为他（她）们的任何一点焦虑而加倍的焦虑，哪怕一个眼神、一点期盼、一点顾虑、一点紧张、一点斟酌……），这就要靠你自身最丰富的人性内涵来保证。”
   “我十年前在北京电台做“人生热线”栏目客座主持人，用的是北京市健康心理研究会常务理事的身份，理论基础就是马斯洛的人本心理学或叫做健康心理学。马斯洛把人性所能达到的程度，分为六个需要层次、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第一个需要层次，是人的生理需要（动物性的需要）；第二个层面、从第二到第五个需要层次是安全需要、归属需要、自尊需要、自我实现需要。前述所有的需要，都属于匮乏性需要，也就是说，即使你的人生努力已经达到了第二个层面、第五个需要层次即自我实现需要的层次，即使你已经成为了一个职业医生、有了相当的生存能力和满足自尊的能力、有了很高的专业成就，你还有可能是一个生活在匮乏状态、赤字状态、偏重于索取的人。举个例子，我们都经常打车，北京的出租车司机爱聊天，这是有名的，但是如果他只是喋喋不休的聊一大堆他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你能不烦吗？这就是典型的不关注他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匮乏性状态。而在中国，恕我直言，不仅是出租车司机，哪怕是一个已经有了大学文凭的牙科医生，哪怕已经做了教授、博导、主任医师，照样有很大的可能生活在匮乏性状态、赤字状态。在我的合作中，就遇到过这样一位医生，她在原来的单位是模范、是标兵、是受到很多年轻医生尊敬的人，来今日齿科不久，就数次无故滥收费、宰割病人，后来很快就被解除合作。退一步说，不是这样极端的例子，即使你在行医过程中，哪怕一丝一毫流露出为自己牟利、而不顾患者需要的意图，或者因为自己的随意、漫不经心，而一丝一毫地忽略了对患者的责任和关心，这个患者马上就受到了伤害，你就有可能失去这个患者。所以，只有到了马斯洛所说的第三个层面、第六个需要层次，即超越性层次或者说叫存在认知性层次的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成功的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成功的执业牙科医生。”
    就像刀可以杀人，手术刀可以救人一样，专业知识、技能也许有两面性，有人用来帮助别人，有人用来骗人和害人，这之间的差异也许就是您说的人的内涵决定的。所以说专业技术和能力要看往哪个方向走，往更高的层面走的才是一种自我实现。是吗？
    “生活在第三个层面的人（当然包括牙科医生），应该具备如下主要的人格特征：
     一、生活在超越性需要、存在性认知层次上，心理发展处于超越自我的水准，个人行为的主要方面不再受匮乏性动机支配而主要受成长性动机支配。
    二、能超越生活中各种二元式的对立而达到一种统一、整合状态，我曾说过，失败的人是“非此即彼”，成功的人是“亦此亦彼”，那些在一般人看来是截然对立或二分的东西已不存在。比如：理性与感性、个人与社会、自私与无私、利己与利他、给予与获得、高层需要与低层需要……。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需要都是人的需要，又有谁能说，做为一个执业牙科医生，仅仅需要希波拉底誓言而不需要个人更好、更富足的物质生活满足？重要的是在保证你的需要时要以不损害他人为前提，更为重要的是，也只有通过**限度地满足你的服务对象的需要才能**限度的获取他人对你的回报。一个真正优秀的人（执业牙科医生），必须是内心非常统一、行为非常自如地能同时自由地生活在两个领域里的人，即精神领域（理想领域）和物质领域（现实领域），没有前者，你会鼠目寸光、显得功利，没有后者，你也会苍白、缺少更多的生活原动力。”
    三、以问题为中心。面对、处理任何事物，不是以个人的意愿、利益、得失、面子为中心，也不是以盲从他人为中心，而是以事物本身的合理、美好标准为中心，具体到执业牙科医生，就是以真正为患者解除痛苦，最有效、最合理地为患者解决问题为中心，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当然有时患者也会由于自身的局限做出不利于自身利益的判断，但这恰恰需要医生有更细致、更有效、更真诚的表达能力。
    四、敬畏生命、有较多的高峰体验。超越了匮乏性需要、生活在存在性认知层次的人，对生命从内心是充满敬畏的。他们从生活中经历到的高峰体验的频率，也是比一般人多的多，强度也是大的多的。不论是专业的、还是人文的，不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不论是付出、还是获得，也不论是希望、还是困惑，生活一次又一次地给予他虽然是片段的却是******的回报，让他对生命更敬畏，对生活更感激，对一切事物更无私、更宽容、更热情。所以马斯洛把自私称之为心理贫乏，把无私称之为心理富足。
    五、高级的审美情趣和更多的文学关怀。对一切生命（自然也包括对患者的生命）的敬畏、关注、体贴，还来自执业医生本身更高的审美情趣和文学关怀。比如说戏剧，戏剧能力包含了人的审美能力、理解能力、表达能力、沟通能力、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在美国很多大学理工科专业都开设戏剧课，我不但自己酷爱话剧、出品话剧，还会定期组织诊所的所有员工都去看话剧，而戏剧的******关怀又是文学关怀，你能指望一个整晚只是坐在家里看肥皂剧、从未走进过剧场、从未读过任何文学名著的医生对他人（患者）的关心和理解有多少人性内涵吗？
    六、自然、率真的风格。真正高雅的，一定是最质朴的、最自然的。最美好的，也一定是最生动的。这不仅涉及到一个医生的专业水平（对患者美容修复需要的满足和指导），同时也体现出一个医生的整体的人的风格，它会让患者更欣赏你、接近你。
    还有第七、深沉的社会感情。第八、深厚的人际关系。第九、善意的富有哲理的幽默感。第十、敏锐的洞察力，等等等等……。这些看似与医生执业无关，但实际上，也都是统一的、一体的。在牙科医生执业的现实工作中，所接触的患者，是有很多层面的，而往往越是生活在更高审美、人格层面的患者，他（她）们的需要，越是执业牙科医生价值体现的更大空间，在这些服务对象的面前，如果你（执业牙科医生）的人格内涵、文化内涵，不能接近（更不要说涵盖）他（她）们，你对生命的敬畏、尊重，对人性的体验、对美的体验，不能接近他（她）们，他（她）们能将自己更重的生命需求托付给你吗？即使是面对生活层次、人格层次较低的患者，同样也需要执业牙科医生自身的人格层次在一个很高的层面上，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更深入、更细微地理解和体贴所有患者的各种需要甚至是很不合理很不讲理的那些动机和需要。中国的俗话说：老鹰不怕比鸡飞的还低；印度的谚语说：游的快的乐意与游的慢的同游，居中的却远而避之。”
   “我曾经在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参观过多所牙科医学院校，有一个现象特别值得中国的牙科医生深思，在他们那里，执业牙科医师是**的职业，但也是最难得到的职业，不仅需要巨额的学费才能完成学业，而且在正式学习牙科专业之前，必须先花四年时间先获得一个与牙科医师教育没有直接关系的文科学士学位，其中的意义有多重，正在执业的中国牙科医生们，你们想过吗？像前面所举过的例子一样，你模仿了小罗纳尔多的发型和奔跑的动作，你有小罗纳尔多的灵魂吗？你接受了一般的牙科医学教育、你掌握了已经接近发达国家牙科医生的技术，你具备发达国家牙科执业医生的人文内涵吗？”
    您从公立医院出来经营口腔诊所已经有十年了，目前据我了解您已经在北京有四家连锁口腔诊所，您从一个经营管理者的角度认为在经营口腔诊所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回顾一下北京地区牙科医疗市场的发展轨迹，十年前有了第一家够规格的私人牙科诊所精良齿科，然后有山王、王冠、海生、第五家就是我所创办的今日齿科（当时叫理想，后更名为今日），到现在十年过去了，据统计，全北京市大约有一千四百多家私人牙科诊所。现在很多牙科诊所的设备、材料也都是国际******的。我曾两次被一个国外的牙科厂商邀请去旧金山、科隆参加全球******规格的展会，我发现很多国外******的设备、材料现在都在国内的牙科诊所中使用。但与此同时，我对目前中国牙科事业的发展却怀着深深的忧虑，不是设备、不是技术、当然更不是资金和规模，甚至也不是患者需求这样的医疗资源，而是这一切条件中最重要、最根本的一个环节——医生。今日齿科创办初期，我曾经拟就了几十条医师守则和护士守则，规定了几十个必须和绝不允许，比如：经治医生在实施治疗前，必须把治疗中、治疗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大致的收费金额向患者讲清楚，绝不允许不介绍清楚就开始治疗，绝不允许在患者的利益之前先考虑个人和诊所的利益；治疗中途有事离开时必须向患者表示歉意、必须随手关灯；患者起身漱口时必须由助疗护士扶上一把；患者进入诊区或离开诊区时，助疗护士必须先安排好患者就位然后再去取医疗器械或收拾医疗器械，绝不允许先做其他事情再关照患者，让患者不知所措地等待，等等……这些制度后来被很多牙科诊所复制后挂在墙上。当时联合国的副秘书长冀朝铸先生来今日齿科就诊（我们在纽约认识，他回国后继续作我的病人），老先生看到我制定的这些制度，说：“小王大夫，这些制度订的真好！”。我当时回答说：“冀老，订的是好，但从本质上讲，这些制度根本就不该订！因为只要是一个合格执业的牙科医生，就应该这样做！”。但我们目前的情况是，很多医生、护士不是发自内心、发自本能地这样去做，而是被规定这样做，甚至有的被规定后还没有这样做。所以你问我经营诊所什么最重要，我要说人是最重要的，而人最重要的是灵魂，只要有了那些人文的东西，这些规章制度就没有用了。这些年来，今日齿科在不断发展、扩大，**的瓶颈就是人才资源问题，有时为了招聘一名医生或护士，需要发好几期、四五千元的招聘启事。不是应聘的人少，而是真正具备合格执业牙科医生人文理念的牙医太少，所以我也趁你们报纸访谈的机会算是发布一次征友的广告——我希望和更多有理想、有追求、有丰厚人文内涵的执业牙医成为朋友，北京的、外地的都欢迎，大家可以通过韩亮和我联系。我曾在一次大学和研究生同学的聚会上，和同学们讨论什么是合格的执业牙医：我们的教育体制和医疗体制中主张人文的东西太少，而今日齿科对一个医生的要求里面对人文的东西又要求很高，所以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话：很多医生（90％）不够资格来今日齿科上班，不够资格做一名真正合格的牙科执业医生。仔细想想，很多资格老一些的医生，在大医院工作多年，长期处于一种物资、精神都匮乏的状态；年轻一些的医生，处在一个信息爆炸的快餐年代，对人的深层需要的理解，本质上也是极贫乏的。这是中国的历史断层造成的，但对于这个断层的弥合，我们都必须要有耐心也要更加努力。同时，在这样一个历史断层和历史机遇中，当然也会给更有准备的一些人提供机会。”
    “怎样才能真正把握这样一个机会呢？送给所有牙科同行们一句话，拿破仑墓志铭上有一句话：法兰西、军队，比军队更重要的是约瑟芬。也借用这样一个格式：执业牙科医生成功的要素：专业技术、责任心，比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人文内涵、是灵魂。”
     医生的四个必须和八个任务——代访谈感言：（摘自中华口腔医学会会长张震康教授 讲座）
    美国医学院学会研究报告提出，医学生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是：①医生必须是利他主义者。②医生必须是知识渊博的人。③医生必须是技术熟练的人。④医生必须是尽职的人。在这四条必须中有三条属于人文性质和社会性质。
    1995年世界医药教育高峰会议明确规定，医生的任务是：①应促进健康，防止疾病，提供初级卫生保健。②要遵守职业道德，热心为病人治病和减轻病人疾苦。③应是优秀的卫生工作管理人才。④应是病人和社区的代言人。⑤应是出色的外交家。⑥应是有创见的思想家，信息专家。⑦掌握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的开业医师。⑧努力终生学习的学者。在这8条中几乎都是人文性质和社会性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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