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南海1医生管260重性精神病人 常住人口有260万人,却无一名专职精神病医生,精神病发作造成恶劣后果的个案时有发生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我得找个地方躲一躲。”4月23日下午4时许,一名年轻男子摇晃着脑袋,手持一把长约30厘米的尖刀,埋头就往佛山市南海区狮山派出所里冲,民警随后将其制服。警方了解到,这名22岁的男子叫小胡(化名),辞职后突感身体不适,买了几千元钱的保健品食用后更是感觉有人要追杀他,为了躲避“追杀”,便出现了开头一幕。经医院确诊,小胡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每年的三四月份,是精神病高发的季节,民间甚至有句谚语叫“菜花黄,疯子忙”。南海区疾控中心一位负责人说,春天万物复苏,各种细菌也开始活跃起来,且气温、气压不稳定,精神病人容易情绪波动。他坦言,精神病基层防治现状堪忧,很多精神病患者得不到有效治疗。 羊城晚报记者调查发现,南海区约有260万常住人口,竟没有一名具有精神病医疗资格的医生,7800多名重性精神病患者仅靠30余名慢性病专业的医生来监管。 一起命案 精神病人放火,死伤十人 “救命!”2010年7月29日凌晨5时许,南海桂城平洲永安北路18号401室传出的呼救声和哭嚎声打破了黎明的宁静。附近被惊醒的居民赶紧起床查看,只见他们每天都要路过的好运发廊已经变成一片火海。40分钟后,现场得到控制。这次火灾造成1人当场死亡,1人在送院后不治,另外还有8人不同程度被烧伤。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凶手是谁的时候,案发后的第8天,警方将纵火者阿芳从江西押回佛山。令大家都想不到的是,这个阿芳竟然是好运发廊新雇用的一个“洗头妹”,案发时,她才刚刚到好运发廊上了1个星期的班。据阿芳交代,她纵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的同事说她又老又丑,像个“鸡婆”。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她就与发廊多名员工产生了矛盾,以致怀恨在心,纵火报复他们。 若阿芳交代的是事实,这么小的事情,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命案吗?这个阿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得知消息之后,街坊们议论纷纷。 公安部门随后对阿芳是否患有精神病展开了调查,警方先后委托广东省精神卫生研究所和广州市精神病医院司法鉴定所对阿芳案发时的精神状态及责任能力进行评定。两家机构分别出具的司法鉴定意见书均显示,阿芳案发时符合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评定为无责任能力。随后,按照当时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佛山市人民检察院决定对阿芳不予起诉。 因为精神病发作而造成恶劣后果的例子不在少数。2012年11月24日20时许,南海丹灶的戴某因为精神病发作,持菜刀连砍儿子数刀,孩子经抢救无效死亡。 生存状态 耗光积蓄,药物副作用大 有医生告诉记者,由于遗传、工作压力大等原因,现在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越来越多。记者查阅资料也发现,在上世纪50年代,我国成年人群精神病患病率还仅为2.7%,但到了2010年,这个数字达到了15%。 有专家表示,由于缺乏对精神病的了解,很多病人不知或不愿求医,导致病情加重。而大量重性患者需终生与药物为伴,他们长期失业,耗光了积蓄,变成家庭的负担。药物的副作用则更加恐怖,由于长期服药,很多重性病患者目光呆滞、表情怪异、动作缓慢,心脑血管疾病和肿瘤如影随形。 羊城晚报记者从佛山有关部门了解到,具有佛山本市户籍、登记在册的重性精神病患者人数为7000多例。但医院有关人士透露,佛山精神病患者的登记率仅为千分之六左右。登记率低的原因在于,部分患者不愿公开病情,或不知道自己患了病,有的是外来人口,流动性大。 南海法院民一庭法官姚淑玲告诉羊城晚报记者,目前该院每年都会受理几起涉及精神病人致人人身伤害或财产损害的民事案件。她坦言,涉及精神病人的案件比一般案件更难执行。首先,与患有精神病的被执行人联系、沟通均比正常人困难;其次,一般情况下,精神病人是直接侵权人,而其为无责任能力人,一般其本人也没有财产可以赔偿,家庭的经济也因承担治疗费用而穷困潦倒,因此大量赔偿款无法落到实处。 防治堪忧 1名专业医生都没有! 佛山南海区虽然经济实力雄厚,但目前区内仍然未有精神病专科医院,全区精神病患者的诊断和治疗主要依托佛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和广东省荣军医院,而日常的指导管理工作则由南海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承担。 调查中,羊城晚报记者发现,截至今年4月,南海区共有重性精神病人7800多例,年龄最小的3岁,**的90岁。但该区竟然没有一名具有精神病医疗资格的医生,镇级的精防工作只能由各镇(街)医院的30多名慢性病医生兼管。 南海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一位负责人给记者算起了一笔账,按照2万常住人口需配备1名专业的精神病防治医生的最低配置要求,南海区至少需要130名专业的“精防医生”,“可目前南海就连兼职精防医生也只有30多名!” “单是重性患者,1名兼职精防医生就要看管200多名。”该负责人无奈地摇着头说,基层精防医生的工作压力非常大,别说给患者们做深入的治疗,如果能定时为患者们发放药物、打打电话就很不错了。 胡医生是南海官窑医院的慢性病专科医生,他告诉记者,官窑有12万常住人口,检出的精神病患者共有510人。但包括他在内,只有两名精防医生。“我现在每个月要照顾260名精神病人,而这个数字还不计算其他慢性病病人在内。”按照各镇精防医生必须对病人进行定期随访、记录病情的规定,胡医生每天须探望十多户精神病患者家庭,才算完成任务。 南海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负责人说,目前精防工作有诸多的困难,比如专科医师少,人员配置不合理;基层精防工作压力大,待遇少,风险高;患者家属常常持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拒绝带患者进行治疗,等等。 “我们都算高危人群了”,胡医生也向记者谈起了自己的工作担忧和困惑。他说,精神病患者砍杀医生的报道时不时就会见诸报端,他和一些同行在交流时发现,很多医生都非常谨慎,有时候甚至连病人的一个眼神都会让他们胆战心惊。 生下两个患病儿 绝境母亲空流泪 2013年4月25日下午3时,南海区官窑石澎村,当羊城晚报记者向村民打听吴娴珠(化名)时,得到了几乎一样的回答:“哦,那家人挺可怜的,四个人中两个有精神病。”在村民的指引下,记者在村口的一户民宅里找到了吴娴珠,此时,她正在给刚刚起床的女儿小翠喂服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小翠今年32岁,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每天有18个小时都在睡觉,其余的时间只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句话不说。不发作时,外人会以为小翠只是内向不爱说话,可一旦病情发作,她就会乱发脾气,砸家里的东西,甚至出现幻觉,觉得有人要害她。 吴娴珠告诉记者,不仅是小翠,她的儿子也患有精神病。正说着,儿子阿绍一晃一晃地回来了。和小翠不同的是,27岁的他和正常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还知道问妈妈记者是什么人,并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了记者。“去哪了?”记者问。“到村口打麻将去了,输了两块钱。”他答。 吴娴珠说,阿绍情况比小翠好一些,不发作的时候还可以和别人打麻将,不过一旦发病,便会像换了个人似的,暴躁不堪。“因为精神有问题,他也一直没有工作,整天在村口游荡。”说到这里,吴娴珠眼睛一红,哭出声来。“妈妈别哭……”阿绍拽了拽吴娴珠的衣服,而小翠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妈妈。 “结婚了没啊?”记者问阿绍。“想啊,但是太难了,别人看不上我。”阿绍笑着说。 吴娴珠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给记者看:“刚从西樵那边买回来的,五盒,三千块。”为了有钱给两个孩子买药,吴娴珠的老公此前在村口卖菜贴补家用,但前段时间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现在全家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吴娴珠的身上。而她现在在村里扫地,每月收入也只有600元。“现在家里就这台彩电最值钱了,还是大沥的一个汽车队送来的。”吴娴珠将电视打开让记者看,眼泪再次顺着她的眼角划了下来。 羊城晚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对精神病的治疗还无******药物,往往需要长期服药来控制病情。一个普通家庭如果有一个精神病患者,光是医药费就会让全家陷入困境。有的倾家荡产,长期生活在恐惧和绝望之中;有的则放弃对病人的治疗和监护,任其四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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