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

    陕西榆林横山县百信医院患者胃穿孔死亡，院长带领全院40余名医护人员悼念死者，致辞检讨忏悔，集体下跪磕头。该院医生称，死者家在当地势力很大，院方被迫接受家属条件，与之签订协议，停业3个月，违约赔300万。据医生透露，至今并无证据表明医院存在过错。

    尽管对于下跪磕头有很多说法，甚至贴上了“势力标签”，流露出很多不情愿，但笔者更愿意将此次医院医生给死亡患者磕头理解为一种诚意。

    诚然，我们不能那么要求医院治好所有患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出现患者死亡也属正常。但医疗制度顶层设计有问题，医院惟利是图，小病大治，不该开的药方乱开，不该动的手术乱动手术，重复收费，错诊误诊不断，这些顺理成章制造出不正常的事实乱象，却又无法让人对下跪的医院医生护士表示谅解、同情。是不合理的医疗制度让患者对医院、医生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可在处理医患矛盾、包括类似患者死亡家属大闹医院时，相关部门并没从补齐制度短板入手，而是居高临下抛出单方面解释与保护医院与医生的制度。

    今年4月30日，卫生部和公安部就联合发通告，明确警方将依法对医闹、号贩等7种行为将予以处罚，严禁在医疗机构焚烧纸钱、摆设灵堂、摆放花圈等行为，严重将追究刑责（《京华时报》5月2日报道）。过去，没这两部委为医院、医生撑腰时，医院对一些弱势患者都是能欺就欺、爱理不理，背后一旦有更强大的靠山，医院、医生的态度还将会如何？

    事实也一再表明，动不动就在医院焚烧纸钱、摆设灵堂、摆放花圈等行为，表面上看横蛮得不可理喻，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是最可怜的——医生背后有医院，医院背后有卫生部门，再闹大了还有公安部门，如果没钱没势，在其框架范围内寻求公平公正，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最后程序走下去，合法权益没得到实质性维护，结果还是医生、医院如何解释如何在理，自己倒成了不懂行、不知情、不明事理只会闹事的脑残者。

    殊不知，潜规则之下，并没有从一而终的真正赢家——医院、医生牛，可以自说自话糊弄普通百姓，但还有比医生、医院更牛的，比如报道中死者家在当地势力很大，又有钱，则就可以用权势将医院搞停业，把平日牛得不行的医院、医生搞成瘪三。不难看出，报道中医院医生下跪是很不情愿的，更谈不上对死者的尊重，表达某种内心方面的诚恳道歉与忏悔，完全是迫于势力的压迫。

    笔者之所以将之理解为一种诚意，是因为一些医院、医生在处理医疗事故时常是见人说话、看背景做出赔偿，潜规则衍生五花八门的医患矛盾，还整出“穷人最难缠”的论调。试想，如果医院、医生在处理患者死亡医疗事故时，也懂得负责和忏悔，具有给死亡患者下跪磕头跟家属解释的诚意，结果又将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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