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新华医院护士为李明华的孩子补液治疗。本报记者 张驰 摄

　　“新手妈妈”李明华这两天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宝贝女儿小萱才两个多月，就因肺炎加支气管炎，连续数日到医院“报到”。

　　上午11时26分，李小姐在新华医院挂到儿内科408号。“早上9时30分就出门了，家住宝山共富新村，南北高架实在太堵，叫个车这时才到。”舍近求远到杨浦看病，李小姐很无奈，“女儿咳嗽半个月，之前去过别家医院，吃的药不见效，没热度咳嗽却不止。”初为人母，李小姐已对一般医院水平产生质疑，“昨天我们来新华医院看病，一拍片子诊断为肺炎，吓了一大跳。许多人跟我说，大医院的药才有用，一般医院没好药；早知这样，一开始就直奔新华了！”

　　李小姐父母公婆住得远，先生上班请不出假，一人带着孩子看病着实尴尬。大清早，她喝下一杯水，就此不再碰水，“抱着孩子看病，没法上厕所！”一身宽松运动衣裤，梳着简单马尾，肩披一条毯子以备宝宝保暖之需，臂上挎包里病历卡、奶粉、尿布样样不缺。

　　抵达三楼候诊区，大屏幕显示300多号，李小姐嘟囔，“还早着呢！”宝宝在怀里酣睡，小脸蛋儿因生病略略发红，“她白天倒还好，晚上咳嗽得厉害，吊一天盐水不见好，真急死我了。”

　　13时，大屏幕显示到号。李小姐敲了预检章，进入诊间二次候诊。前面队伍五六人，穿插数个来验血的病人，把不大诊室挤得水泄不通。只听前一位家属说，“医生，上次给我开的抗生素是外企药厂生产的，这次怎么变成了国企药厂？”“化学成分都一样，其实没区别。”“还是帮我换原来那种吧，国产药我吃着不放心。”医生没作声，轻按鼠标，将电脑里的处方单重新******出来，加以修改。拿着修改过的药单，家属满意地走开了。

　　几名在等候的患儿家属聊起

　　“看病经”，李小姐初来乍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上次在别家医院看病，白细胞不高，医生也要开抗生素，十有八九为了‘拿回扣’。这家医院还可以，不乱开抗生素。”“所以看病还要多留心眼，有的医生想多给我开药，我就说家里有，他也没办法。”“可是医生开药万一你真不吃，病不见好怎么办？小孩到底耽搁不起。”“怎么会？！现在医生能吃药的让你吊盐水，只会过度医疗，我是不大相信他们的。”……

　　抱着7公斤重的女儿坚持站立半个多小时，李小姐觉得吃不消，背渐渐弯了下去。

　　正说着，有家属验血归来，拿着单子找医生，“病毒感染，吃点抗病毒药就行了。”“医生，不吃抗生素能好吗？给我配点吧。”“抗生素是针对细菌感染的，病毒感染吃了也没用。”（下转第5版）（上接第1版）“就给我开点吧，这样也能好得快！”……排在身后的李小姐一时纳闷起来：多开药担心医生“拿回扣”，不开药又要主动去讨，病人取舍真真难！

　　前面五六个人完全 “消化”竟也用了三刻钟。13时45分，终于轮到李小姐，她耳边好似回响起几名病人议论声，眼里多了几许忐忑——

　　“宝宝咳嗽半个多月，昨天吊盐水还不见好。”医生一边听李小姐复述，一边撩起宝宝衣服，用听诊器仔细听肺，再用压舌板看喉咙，“哪有那么快，总要有个过程。”“能一次多配点盐水吗？家住得远，每天挂号太折腾。”“孩子病情变化大，需要每天随访调整用药，所以剂量开得小。”听罢，李小姐拿着药单和输液单，将信将疑走出诊室。

　　不到14时，李小姐配完药取了号，乘坐电梯到五楼输液候诊区，开始新一轮漫长等候。看看手里370号，再瞄瞄屏幕上290号，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宝宝醒了，要换尿布、要吃奶，李小姐一时忙得团团转，加之候诊区空气不流通，不消一会儿，已忙得汗流浃背。小宝宝更是憋得满脸通红，李小姐把孩子衣服纽扣解开，没几分钟，又速速扣上，“一冷一热，真怕她又生病。”

　　15时39分，终于轮到。李小姐抱着扎完头皮针的女儿，来到输液室坐下。房间里小小床位挨个列好，隔壁床，正是外婆陪着小外孙来吊水。护士来巡视，外婆拉住护士不断问，“阿拉小囡上次发烧吊头孢，这次是阿奇霉素，换了种药要紧哇？”“阿婆，医生开药自然有道理。”“上次是老医生，经验丰富的；今朝是小医生，会勿会搞错哇？看到小医生，又讲普通话，总归勿踏实。”“勿会的，侬要是不放心，我把留观室医生叫来。”“好额好额。”……李小姐累得筋疲力尽，看到宝宝酣睡过去，她在稀稀疏疏交流声中不自禁地打了个盹儿。

　　18时多，女儿盐水吊完了，先生恰好下班，将母女两人一路接回家。经历大半天艰辛问诊，李小姐有感而发，“现在病人无所适从，听医生的话怕吃闷亏，不听医生的话又怕病看不好，真纠结！到底医生的话要全信，半信还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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